屈原的金句「路漫漫其修遠兮,吾將上下而求索」出自於其名作《離騷》,其豪情壯志與滿腔熱忱,讓許多人為之感歎,並以此作激勵前進的動力,為實現自己理想而立志修煉與奮鬥。下面文字介紹的黃嗣先生,便是一個非常好的實例。
筆者最近在香港油畫研究會的活動中,認識了畫家黃嗣先生。他在藝海中揚帆勇闖的堅韌求索精神,讓人感動。在對其的訪談中,他如數家珍地敘述了許多過去學藝成長的故事。筆者如實作了記錄,在這裡與《藝術香港》雜誌的讀者們分享。
《旺角女孩》 93×123cm 黃嗣
黃嗣,廣西欽州市人,曾在內地廣西省北海市海關部門工作多年,於上世紀一九九七年移居香港。大學專科學歷,在香港獲得中國人民大學徐悲鴻研究院海外教師文憑,現為中國書畫家研究會會員、香港美協會員、香港油畫研究會會員。
香港畫家許昭奇先生是黃嗣的香港文憑證書導師,向筆者介紹說:「黃嗣是香港青恊『徐悲鴻藝術空間』美術教師文憑課程學員。報讀前,基礎已十分扎實,尤其是中畫方面。他是一位愛好廣泛,勤於學習,善於思考,極具才氣之人。良好的綜合素養和豐富的生活體驗使其形成獨特的審美觸覺,其繪畫作品既具有質感、觸感與色感等油畫特性,又不經意地流露著音樂美和詩意美。無論是吸取古典的寫實技法,抑或是運用現代的表現形式,我們都可以從他的作品中感受到藝術的當代氣息和民族精神。」
香港油畫研究會主席、油畫家林鳴崗先生對黃嗣有這樣的評價:「他對事物感覺敏感、銳利,熱愛繪畫,重視實踐經驗。為人坦誠,樂於助人。」副主席油畫家潘躍輝先生對筆者說:「黃嗣這個人熱情好學,熱愛繪畫,做人相當謙虛,對繪畫也有鑽研精神,對前輩相當尊重。」
幾位畫家的簡潔數語,對黃嗣的學藝求索精神以及個人品格給予了高度的評價,使筆者後來在對黃嗣採訪中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下面是黃嗣先生向筆者講述自己過去的故事:「8、9歲時,學校因為『文革』停課,沒有上學,我自己卻喜歡上繪畫。那時家鄉的縣長韋誠棟被打入牛棚閒置,他和我父親都是『走資派』,常一起下棋聊天,他是大學生出身,喜歡畫畫,見我對繪畫有興趣,便常用晚上時間給我作輔導,成為我學習繪畫的啟蒙老師。記得那年正讀小學三年級,好奇又好動,充滿幻想,總喜歡搞些動靜引老師和同學的注意。經常用漫畫描繪老師和同學的形象,引得同學們哄堂大笑。有時甚至惡作劇般把老師和同學的個人特徵誇張化,致使有位同學被這種漫畫氣得哭鼻子,現時回想起來,我感到很內疚,覺得對不起他。那時老師還發動同學對我批判,說我經常用漫畫醜化老師同學,但都沒能打消我對畫畫的興趣,這段經歷我至今難忘。
黃嗣繼續侃侃而談:『文革』不可避免地讓我受到影響,跟著大人亂畫一通,也不知道代表甚麼意義,只是覺得很過癮而已。那個時期,發生了令我無法忘懷的一件事:我和一些高年級同學自已刻蠟版油印傳單,晚上到大街上派發,因我的背景不好,父親是『走資派』,使我變成了『黑五類』學生。有次街上出現對局勢不利的『反動』標語,按當時的荒唐邏輯便懷疑到我身上,於是幾個穿白色警服的警察到學校和縣委大院找我談話,要我交待,被我否認了,最後此事也不了了之。
經歷過這些事,我覺得畫畫很有用,可以像春風般讚美,也可以像利劍般撻伐,那時我便認定將來要做畫家。事隔幾十年以後,有個當年的同學突然說起,那時你寫『反動』標語,可能因為你太小,沒把你抓起來,把我嚇了一跳,我還以為他們真的認為我沒寫,才沒抓我。
到了中學時期,可能是因為已有了畫畫的基礎,我在全年級美術考試中拿了第一名,理所當然被挑選入學校美術組,開始正規地畫石膏素描。經常有機會參加校外文化館的活動,接觸到當時下放當地的油畫藝術家劉宇一老師,劉老師那時很年輕,留一頭長髮,高鼻梁高個子,身材消瘦英俊,成了我們那幫青年的偶像,他畫油畫時的瀟灑形象,讓我迷上了油畫。那時經濟條件差,畫油畫太難了,只好改而畫水粉畫,但對油畫依然嚮往。
高中後,基本上不讀文化課,所以特別重視文藝宣傳,我被老師安排當學校宣傳隊長,時感莫大的光榮。在千幾個學生裏也算個小名人,學校的宣傳版報我一手包辦。學校當時正演巴蕾舞劇『紅色娘子軍』,舞台佈景都是我畫的。有時候到農村工廠演出還要趕時間,畫通宵。後來打倒『四人幫』那年恢復高考,我第一個志願就報美術。因十年動亂,撥亂反正,大量高中畢業學生積壓,更何況很多比我們有經驗的美術老師、畫家,甚至已在社會上出了名的畫家都來考大學,場面墟冚,根本輪不到我。聽說廣西藝術學院只招六名大學生,之後相當沮喪,沒有再考,但一直對畫畫都沒有放棄。
那時,我經常與幾位學校美術組和宣傳隊的同學,一齊畫畫論畫,也詩論過畫石膏像是否能作為畫畫的基礎,因當時有人說『打倒石膏像』,畫石膏像對繪畫無幫助等等的怪論,很有藝術的學術氣氛,所謂『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』,耳濡目染之下,對藝術更有一份情意結。
一九七七年上山下鄉插隊期間,正值『批林批孔』運動,熱火朝天,縣裏抽調一批繪畫較好的知青大概六七人組成繪畫小組,集中繪製『批林批孔』專題連環畫,進行全區宣傳,這是我最開心的一段日子。記得正值寒冬,有次在插隊的大部隊畫宣傳畫,要趕回生產隊已半夜時分,月黑風高,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。只聽到呼呼的風聲,當行到一個岔路時,左邊不遠處有座橋,右邊就要穿過一個村莊,走去橋這邊比較近,右邊村裏有不少惡狗,但聽不少村民講過這條橋曾有一個女子為情跳河,變了女鬼,不時身穿白衣,在橋上飄遊,一時心裏發毛,只好硬著頭皮行入村莊。還未入村,只聽一狗呼叫,幾乎全村的狗都撲了過來,狗吠一片,聲勢浩大,想必有一丶二十隻,前有惡犬,後無退路,沒有辦法,只有往前衝了。正好當時農村的廁所大多用磚頭搭成,建在路邊供人方便,以易收集糞便當肥料,農民的豐收就靠它啦,我就不管『三七廿一』狂抽牆圍廁所的磚頭猛丟,才避過一劫,因我之前有過被惡狗追咬的經歷,心裏多少有些陰影。事後我都不敢對村民講那晚拆了人家的廁所,更不敢講怕鬼不敢過橋!那時我還是有一百多個知青的隊知青大組長呢,現在想起來有點好笑和可怕。那段經歷非常的艱苦,有時睡夢中又會回到農村。
後來回城,我被招工到科協,做科普宣傳工作,也經常要畫科普教育板報插圖、電影放映等等。之後考上電視大學『經營管理專業』學習三年,也負責宣傳,畢業後到了海關工作,也積極參與宣傳活動,代表海關參加市裹的板報比賽,還得了獎。」
結束採訪時,黃嗣談到了香港。他說「後來我到了香港,踏進畫壇,認識到香港藏龍臥虎,畫界不少名家,得到更好的學習機會,讓自己的畫藝更加成熟老練。」
筆者在採訪黃嗣期間,感受到他的外表謙和文雅,內心中隱藏著一種浪漫主義氣息的精神特質。這使得他的繪畫作品蘊含有直覺的形象思維能力,是詩意般的藝術追求。畫道心聲,其豐富的想像創造力所產生的靈動,在他的藝術作品中流露盡至。
黃嗣在香港畫壇中交遊廣闊,物以類聚,人以群分。筆者覺得「樹高鳳必至,花開蝶自來」。能與鳳凰同飛必是俊鳥,能與智者為伍必能達到高峰,想要成為甚麼樣的人就去接近什麼樣的人,畫家黃嗣先生的閱歷,正好證明這人生旅途的必然規律。
来源艺术香港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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